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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会，乔良缘冷的受不了，起身进入船舱。
盛世根上。
看着原本设置放行李的架子上空荡荡，只有她的背包孤零零的伫立，乔良缘要崩溃：“卸妆怎么办？护肤怎么办？明天不用化妆啦？我这几天都穿这套衣服，不用换啦？拍了照我都不好意思发给公司那群小可爱看了，万一他们以为我穷的只有一套衣服怎么办？”
“那明天出市区买新的？”他顺她的话答。
被她调教了一番，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惯性的反问一句。
显然这样的对话很无聊，但他不开声她会生气。
以前他并没有这习惯，自被她骂了一顿后就有了。
先前都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语，他充当聆听者。
有一回她对着树上一对叽叽喳喳的小鸟指槐骂槡，说小母鸟你真幸福小公鸟肯陪你说话，不像她整天自言自语被人当作傻子，可怜极了。
他那回问她，说她怎么知道那对鸟是一公一母。
她怒了，说他不爱她，否则这个时候怎么只会关心鸟的性别。
他一阵无语。
后来，他学会了接话。
发现其实谈话不一定要有目的性，不一定每句都必须带有意义，好比如反问一句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她也能顺着津津乐道半天。
大概恋爱就是这样一件浪费时间的事。
可沉浸在其中的人又觉得十分值得。
“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吗？！”她吼！
“……”他噤声，不知道自己又错在哪。
“是，你很对，明天我们就去买！”乔良缘说完，冲他傻兮兮的笑了下，拿过自己背包，打开。
幸好里面装着一包湿纸巾。
只能将就着用了。
她拆开，从里面抽出一张，打算抹掉脸上的妆。
幸好今天起的早，她懒，只是草草的点缀了一下，要是像平常整套妆画完，今晚她得哭死。
拿着湿巾，乔良缘觉得指尖都在发冷，她起计，把纸巾塞到盛世手里：“你帮我擦。”
之后仰起脸朝他，闭着眼睛。
“别这么一惊一乍。”他松了口气，见她又是在开玩笑，拿过她手中的湿巾，从她的眼睛处抹起。
“你在害怕什么啊，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
咯咯。
船外响起敲击声，有人在拿东西敲击船舱发出的。
“啊！”乔良缘吓的猛的扑进盛世怀里。
“美女，被子够不，要觉得冷，可以来找我拿被子。”
女声在船外响起。
“够了够了！”乔良缘利索的应着。
“好咧。”
女声消失。
乔良缘从盛世怀里坐起来，心想真是吓死她了，她一抬头，便看见男人在抿嘴偷笑。
虽然承认他笑起来真的好好看，本来就白净俊俏，一抹笑容更似锦上添花，可这也难以掩饰她心中的捉襟。她没好气的说：“笑什么笑。”
“笑你总是爱逞强。”他答。
抬手，继续替她擦掉脸上的化妆品。
她听不得这煽情的话。
身子顺势倚在他怀里。
小河微微荡漾，船身也跟着轻轻摇晃。
大概自母胎中就开始在羊水里飘浮，乔良缘对于这种轻微摇晃的感觉有种莫名的安心感，身后倚着的又是她爱的人，那安心的感觉更是十足的强烈。
她这段时间情绪大起大落，好久没这般放松。
“盛世，你爱我吗？”这神经一松懈，人就容易犯傻。
话一问出口，她咬着下唇，感觉自己冒昧了。
他们之间很少说这个。
他做的比他说的要多得多。
“还要问？”他把她两只眼睛清理干净，然后抽出一张新的，继续擦拭脸蛋。
他的声音在她的脑袋上方响起，又轻又沉，听的她着迷。
“想听。”她说。
“爱。”那他答便是。
她心一乐，也道：“我也爱你。”
他手中的动作顿住。
仅仅几个单音节，就把他的心搅和成一片。
比这船下的河水，还要浑浊。
爱。
他没从她嘴里听说过这个字。
“你再说一遍？”他恢复动作，带点请求说。
她觉得不好意思，喃喃：“好话不说第二遍。”
乔良缘说话的同时，调了一下身姿，倚着他躺下，把脑袋枕在他盘起的大腿之上，双手合十搭在小腹处。
没有玩手机，也没有电视电脑，就着船舱里低瓦数的灯泡，盯着散发木头味乌漆麻黑的顶，她觉得很平静。
“求你。”他开口。
至于吗。
乔良缘心里想。
不就一个爱字，还用上求字。
“我爱你。”她服软。
见他脑袋低下来有想亲吻她的迹象，乔良缘睁着眼睛想迎接他的吻，可蓦然感受到隔壁船有不正常的声响传出，她咕噜一下翻身，爬到船尾处把帘子掀起一角，偷看。
果然，他们隔壁那条船在河面上轻轻晃动，幅度还不是一般的小。而且他们帘子的一角又翘了起来，乔良缘隐约看见两条不同的腿交缠在一起的画面。
“哇哦！”她双手托着下巴，感叹一声。
她就是怕会有这种尴尬的情况出现，她今晚都很遏制自己没有扑倒盛世呢。
盛世见她看的津津有味，头痛，心想怎么能有这么色的女人，他抓着她的脚踝把她拖了回来：“你别这样。”同时手向前伸，把自家的帘子掖好。
“我在想要不要提醒他们，幸好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其他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她一本正经的说，为自己刚才的猥琐找借口。
“刚才的你已经够不怀好意了。”他提醒。
乔良缘翻身，床上已经铺好了干净的床单，她呈大字形躺在面积不大的床上，盛世被她堵的只能坐在角落里。
她望着那低瓦数的灯盏，忽而道：“好想怀孕啊……”
想起之前小爽怀孕时，整个埋怨肚子大起来身材变形啦腿又抽筋啦晚上不能翻身啦连最爱的酒都要放弃啦等等之类的，她晓得小爽是想让她打消怀孕的念头，故意把这件事说的很坏很坏。
可天知道，她听到有多羡慕。
她也想要一次这种被约束的感觉。
盛世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话题，心顿时一紧。
这段时间她没再提过，他以为她放宽心，开始接受顺其自然，可现在才知道，其实她心底从没释怀过。
自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他一直没有放弃，托了许多层关系问了许多专家，可得出的答案要么是目前没有办法，要么就是当下的试验并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
在没有百分百的肯定下，他不想让她知道。
要她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治疗，然后去面对一个又一个失败，他做不到。
而且她现在心脏也出了毛病，这些额外的治疗，怕是只会增加她身体负担。
他也躺下，在她身边。
右手臂从她的脖子底下穿过，把她的脑袋捞墕，让她枕在自己的臂上。
侧头，在她的发顶吻了一下。
“你怎么都不着急啊，我看你也很喜欢小孩子啊，每次都在我面前装作不喜欢。”乔良缘靠着他，玩弄他毛衣上的针织logo：“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看小汤圆那么粘你，我就知道你私下肯定对他很好，不像在我面前一样冷淡。”
他抿唇。
被发现了。
“小孩子最直观了，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要是你真不喜欢小孩，真对他冷淡，他才不理你。”乔良缘早就看通透，只是一直没什么合适的时机说，如果是平日贸然说起，铁定被他打太极似的给打回来。
“盛世，你该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她仰头看他，问。
他的反应太反常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
“是咩，觉得你反应很不正常，按理说你喜欢小孩就说喜欢啊，干嘛要特意在我面前装作不喜欢？你怕我因为自己没怀上而着急啊～”
他紧张加重。
呼吸都变得小心。
她这联想力真挺强的，还能从他的反应猜测到真实答案。
他想转移话题，但贸然转移肯定会被她发现端倪。
“拜托，这都什么世纪了，我才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指不定是你有问题呢～”她睥睨他，故意说的拽拽的：“要真的话姐姐也不嫌弃你哈，直接和我坦白就行了。”
“……”
原本紧张的心情，在听到她后面那句话后，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松懈了下去。
盛世暗自松了口气，心想果然还是不用太担心她。
“可是，真的好想有宝宝哦～”她的手放在小腹处，幽幽的道。
船舱里只有沉默。
乔良缘躺了一会，毫无睡意，遂拿起手机刷盆友圈，当看见之前一直和她因为校花位置争的喋喋不休的苏玉晒出绿卡时，她惊叹：“苏玉移民了！”
身后的人没有给她反应。
乔良缘心想，也是，他对八卦向来没什么兴趣。
看到那张国外身份证，乔良缘灵机一动！
对哦，她现在不还没目的地吗，就去苏玉那，有个熟人照应什么也方便，到时再慢慢决定去向。
反正自从知道校花是盛世从背后使横手弄来的，苏玉对她的偏见也消除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