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夫……夫君

小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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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度恰到好处,简简单单的动作一再重复,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雨缨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

    “饿了?”陆泓琛停下了手中动作。

    秦雨缨点了点头,不觉有点赧然。

    他起身,拿来桌上那食盒,一口口喂她喝汤。

    汤是戎疆独有的酸鱼汤,没放多余佐料,口感很是纯粹。

    “烫吗?”他薄唇微动。

    她轻轻摇头。

    那温度不冷不烫,刚刚好。

    正如他此刻的眼神,看得她心中涌起暖意,暖得一时不愿再去思忖那种种隐而未现,却迟早要找上门来的麻烦……

    若时间能停顿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一路上,她不是没有想过见到陆泓琛后会发生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逼汗,更没想到会有拿勺喂汤这么一幕。

    喝了半碗酸鱼汤,她摇了摇头。

    “饱了?”那淡色薄唇依旧吐出两字,放下汤匙,擦去她唇角的一点汤渍。

    秦雨缨打了个嗝儿,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瞧得陆泓琛眸中多出一抹笑意:“听闻你这一路甚是嘴馋?”

    “谁说的?”秦雨缨当然不会承认,“不就是……买了一只炉子,煮了几壶酸梅汤吗……”

    这话说出来,颇有些没底气。

    陆泓琛眼底笑意更深:“看来本王很快就要当爹了。”

    秦雨缨闻言气结:“诶诶诶,你明知我并未怀孕……”

    “你叫本王什么?”他剑眉微挑。

    这“诶诶诶”算是怎么回事?

    秦雨缨身子正虚着,没有与他计较,闷声闷气叫了句王爷。

    陆泓琛倒是上纲上线了:“几日未管你,胆子肥了,为何不叫夫君?”

    夫……夫君你个头!

    秦雨缨白了他一眼。

    真当她坐在床上,无心计较,就可以随意欺负人了?

    那气乎乎的模样,落在陆泓琛眼里,俨然一只腮帮鼓鼓的小狸猫。

    他修长的手指挑开被褥,热气一下就涌了出来,带着一股极细微的体香,不经意地在鼻尖萦绕……

    她白皙的脖颈如一截嫩笋,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愈发衬得肌肤白得耀目。

    那颈窝的弧度极美,令他忍不住俯身一嗅。

    抬起头时,言语略带责备,声音却那般的低沉动听:“你离开本王身边整整七日,这笔账,该如何算?”

    沙哑的声线,厮磨着秦雨缨的耳朵。

    她耳尖一热,忍不住结巴起来:“我……我又不是未同你商量……”

    自己先前怎么没发觉,这冰山一肚子全是坏水?

    说这种话,摆明不安好心。

    “商量归商量,算账归算账。”陆泓琛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只不过,瞧着怎么这么不着调?

    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秦雨缨长睫轻颤,愈发结巴起来:“我……我浑身是汗,你离我远点……”

    “先叫声夫君。”他道。

    秦雨缨咬唇哼了一声,却又不得不服软。

    若动起手来,她不一定是这座冰山的对手,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叫皇帝的走狗听见了,事情只怕会难以收场……

    “夫……夫君。”她勉强挤出两个字来。

    “夫君都叫了,有些事是不是也一并做了?”陆泓琛又道。

    那眸光深深,深邃中又窜起一缕极细微的火光,落入她眼中,那般的亮,似乎能将魂灵都生生点燃。

    等等……

    秦雨缨心觉不妙,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被拥入了一个宽阔的怀中。

    那一身带着湿气的衣裳,很快就被一一剥落……

    看着那两道被烛光投在帐上的影子,秦雨缨只觉赧然无比。

    陆泓琛瞧出她的害羞,吹熄了烛火。

    这一夜春宵帐暖,窗外的寒风带不走一室情深脉脉。

    次日醒来时,杜青在营帐外禀告:“王爷,皇上派来的那两个人,说要在军中住下,不找到王妃娘娘就不走了。”

    “让他们住下。”陆泓琛话音平淡。

    杜青总觉此举有些不妥:“可是……”

    “传令下去,那二人的饭菜不必另行准备,本王吃什么,他们便吃什么。”陆泓琛接而道。

    杜青明白了几分,点头应是。

    “至于王妃……让那叫月桐的丫鬟在营中开个小灶,吩咐攸海多去山间捕些野兽、多去湖里抓些鱼,王妃若瘦了一分一毫,本王拿他二人是问。”陆泓琛的声音再次从营帐中传了出来。

    这语气,不可谓不严苛。

    见他板起脸不苟言笑,秦雨缨伸手揉起了他的脸颊。

    她总担心这人有朝一日会沦为面瘫……

    杜青退下后,陆泓琛转目看向怀中人,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宠溺:“昨夜睡得可好?”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秦雨缨就没好气:“睡得很好才怪了……”

    有这人在身旁,她夜里哪会安稳?

    不过不得不说,在他怀中,她的确很是安心,整个人仿佛被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包围其中,连梦境都变得柔软起来,不再有惊惧与惶恐……

    偶尔伸手一摸后颈,总忍不住怀疑这会否是一场幻觉。

    犹记得先前的种种缠绵,都以疼痛欲裂告终,而今那封印却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半点痕迹也没留下,困扰她许久的那点“守宫砂”,就仿佛从未在她颈后存在过……

    “既未睡好,就再歇息一会儿。”陆泓琛的声音在耳畔拂过,如一阵暖风,又好似一双瞧不见的手,无声无息,却能扰动她的心绪。

    “你……你今日可要领兵与那胡人交战?”她忍不住问。

    他摇了摇头:“胡人这几日只是试探而已,并未动用太多兵力。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那……老八那头,可有剿退山匪?”秦雨缨又问。

    军中之事,她只略知一二,确切的消息须得向陆泓琛这个大将军打听。

    “剿退山匪并非易事,不可能一朝一夕办到。”陆泓琛道。

    秦雨缨不由担心起来:“可军营里粮草已然不多……”

    陆泓琛颔首,他当然知道粮草不多,可更坏的情形也不是没遇到过,辽军并不像旁人所想的那般不堪一击,不然也不可能曾在他的率领下击退占领了大半个骊国的胡人。

    “只希望剿匪一事顺顺当当,莫要出什么岔子……”秦雨缨喃喃。

    若非担心皇帝趁她与陆泓琛不在,朝七王府、牧家下手,她定要将小狐狸带到军中,如此便能通晓万事,剿匪和与胡人交战,也通通不在话下。

    眼下她不放心的不是陆泓琛,而是陆文霍。

    常言道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粮草关乎行军打仗的根本,万一山匪迟迟不退,事情定会变得十分棘手……

    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不两日,醴城忽然传来消息,那伙山匪已破城而入,夺了粮库,放出风声向朝廷索要大笔银两,否则就将满仓粮草付诸一炬。

    得知此事,一众将士险些没被气吐血。

    谁人不知胡人凶悍无比,就连王爷也没有十二分的把握能打胜仗?

    而今战乱一触即发,一旦亡国,得了那钱财又有何用,能用来买黄金棺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