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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路归路桥归桥
“哦？既然你不愿意选择第一个，那就只能选择第二个了。”
孙寒霜眼神一厉，道：“第二就是我拿着眼下手中掌握的证据，直接送到京兆尹府，让衙门的人来咱们孙府抓人了。”
听到‘抓人’二字，孙月珊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你不敢的孙寒霜，我了解你的性格，你绝对不敢这么做。你要知道，你若是这么做了，那么你的名声也毁了，今生今世你别想再嫁人，就算是嫁人了，也只能嫁给一些山野村夫，京城里的荣华富贵再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的关系。”
孙寒霜看着孙月珊，道：“是啊，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我的名声的确是就毁了，可是拉着你来垫背，我认为还是挺值得的。孙月珊，其实我的性格你根本就不了解，如果你了解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这辈子，我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敢要挟我，若是那个人敢这么做了，我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那人好受。我被毁了名声没关系，可是你的余生就要在阴冷潮湿，到处爬满虫子的牢房里度过了；而且，若是我将来嫁给了乡野村夫也无所谓，你应该知道，我本就喜欢清静，也不喜欢这京城里的喧闹，若是真的到了乡野，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其实这应该也是我想要的日子吧。说到底，到最后还是我赢了，可你呢？只能一辈子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待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煎熬的度过此生。”
孙月珊听完孙寒霜说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看着神色平静的孙寒霜，指着她道：“你比我狠！孙寒霜，我怎么现在才看出来，原来你才是那个最狠的！”
“知道我狠就好，眼下我愿意给你选择，是看在你亡母的面子上，若是你连这最后一丝机会都不愿意抓住，那你在以后遇到任何事，都不能再张口埋怨我了；因为在当初，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
说完，孙寒霜就带着如南和安兰离开了。
徒留下孙月珊跌坐在锦鲤池边，用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伺候在孙月珊身边的小丫鬟直到孙寒霜离开都没有回过神，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先才自己听到的那些话；事情怎么会变的如此惨烈复杂，二姑娘居然找了自己的表哥来毁大姑娘的清誉？大姑娘提早察觉，拆穿了二姑娘的阴谋，眼下更是拿着这件事来胁迫二姑娘离开孙府。
二姑娘若是在这般年纪离开了孙府，那么以后她的人生岂不是再无任何惊喜的可能？虽说平淡的过完一生总比被送到大牢里痛苦的过活要好上千倍百倍，但是，以二姑娘心高气傲的性格，若是让她离开京城，一辈子都待在城外偏远的庄子里，那对二姑娘来讲岂不是也是一种折磨？
想到这里，小丫鬟终于回过神，赶紧跪坐在地上满眼担心的看着自家姑娘：“姑娘，我们真的要离开孙府吗？要不我们再去向大姑娘求求情？大姑娘最是心软，只要你肯说一些软话，她定然会原谅你的。”
孙月珊气的眼角发红，在听见小丫鬟的话后，更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道：“原谅？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跟孙寒霜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刚才你也听见了，如果我不照着她说的去做的话，她就会将我对她做的事告知给父亲，告知给官府；她这是彻底拿捏住了我的软肋，要将我置于死地。”
小丫鬟急得都快哭出来：“怎么会这样？姑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你真的不该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大姑娘啊！”
听着小丫鬟的念叨，孙月珊扬起手就照着小丫鬟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看着小丫鬟捂着被扇疼的半张脸却是连哭都不敢的样子，孙月珊咬牙切齿道：“我做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这个下人在这里抱怨斥责了？怎么？你眼下是见我将要失势，也想学着倩文那贱人的手段，对我这个主子心存不敬吗？”
“不不不！奴婢不敢的！绝对不敢的！”
“不敢就好！”孙月珊语气阴冷道：“我可不是我母亲那样的性格，能够任由一个下人欺负到我的头上，如果你敢对我落井下石，或者是心存二心，相信我，在我失势之前，我一定会拉上你一起陪葬。”
小丫鬟被孙月珊这阴狠的气势吓的浑身发抖，赶紧就扣跪在孙月珊的面前，再也不敢发出一个字、一声动静；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不是什么善类，可是在今天，她也算是亲自领教了。
面对这样的主子，为了能让自己有好日子，她除了小心应付着，还有什么法子……
孙寒霜带着安兰和如南在走出汀兰小院的那一刻就差点因双腿发软栽倒在地。
关键时刻，还是如南及时出手将她从后面扶住，“姑娘，你这是什么怎么了？奴婢扶着你去一边坐坐吧？”
安兰也忙出声关心道：“是啊姑娘，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咱们还是先暂时歇一歇，喘口气了再说，好不好？”
孙寒霜回头看了眼汀兰小院的院子，沉着脸色道：“我一刻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你们两个扶着我回濯尘院，就算是要休息，我也要回濯尘院休息。”
听了孙寒霜的话，如南和安兰一左一右的扶着孙寒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濯尘院，等孙寒霜在回到自己的闺房全身瘫软到贵妃榻上的时候，她们主仆三人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孙寒霜躺倒在榻上，四肢蜷缩，恨不能将整个脑袋都扎进怀里，脸色依然隐隐发白，道：“好冷，安兰，我好冷……”
听到孙寒霜喊冷，安兰赶紧让如南将门窗紧闭，然后自己来到床上将孙寒霜的锦被抱了下来裹到她的身上，眼神里的忧色比先才更浓郁了几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冷起来了？可是着了风寒？如南，快，出去请大夫，姑娘应该是生病了。”
如南听了话，赶紧就往门外跑，只是还不等她跑出去，就听见孙寒霜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要去找大夫，我现在不想见到大夫。”
“可是姑娘你喊着冷，而且你的脸色很不对劲，定是要找大夫来看看的。”
孙寒霜抓紧了安兰的手，用力咬着苍白的下唇，倔强的摇着头，道：“我再说一遍，不准去喊大夫！”
“姑娘……”看着这样的姑娘，安兰心疼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只能跪在了孙寒霜面前，面对着她倔强的脾气而无能为力。
站在门口附近的如南自然是听到了安兰同孙寒霜之间的对话，只见她慢慢的转过身，看着躺倒在贵妃榻上脸色雪白，神情虚弱的孙寒霜，道：“姑娘应该不是身体冷，而是心里冷，心中十分难过吧。”
听见如南的话，安兰忙抬起头看向她：“心里冷？如南，这话是何意？”
如南看着神情萎靡的孙寒霜，同样也跪到了她面前，说着：“如果奴婢没有猜错的话，姑娘在汀兰小院里同二姑娘对峙时强势的样子，应该都是装出来的，是不是？姑娘的心里很难过，今天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沉重的压在了姑娘的心上，让她在一夕之间就认清楚了很多人伪善的真面目。最想要厮守终生的恋人是假的，姐妹情深的感情也是假的，就连家人之间最后的那点信任，也在汀兰小院里的那番谈话中碎的再无可能拼凑。姑娘是个重情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会不受到打击？”
听着如南的话，安兰忙抓紧了孙寒霜的手，问道：“姑娘，是这样吗？”
孙寒霜抬眸朝着如南看过来，硬是在脸上挤出疲惫苦涩的笑容：“没想到竟然是你看破了我的心思。”
听见自家姑娘没有否认如南的这些话，安兰就赶紧道：“姑娘，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些小人而影响了你，奴婢觉得你大可不必将这些人再放在心里。要奴婢看来，这些卑鄙小人就该全部送进官府，一个都不饶过他们。姑娘还是心善，这才给了二姑娘和苗诚一线生机，没有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着安兰嫉恶如仇的话，孙寒霜的眼底流出一片哀痛之色：“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将这些人送进了大牢里，他们对我造成的伤害还是存在着。而且，在汀兰小院里我同孙月珊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她对我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就算当初我设计芸姨娘，那么这笔债在通过这件事情之后我也算是还清了。从今往后，我与她路归路”桥归桥，但愿此生都不要再有交集。“
安兰还是有顾虑：“可是姑娘，以那二姑娘的性格你觉得她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