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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芸姨娘的下场
孙仲拧着眉心不耐烦的看着哭喊叫嚷不止的芸姨娘，“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珊儿是汀兰小院的主子，院中上下都是尽心伺候她的奴才，又有谁敢给她这个主子脸色看？又有谁敢欺负她？我看你就是在胡搅蛮缠、惹是生非，想要将这孙府的后宅折腾的鸡犬不宁。”
“老爷冤枉啊！”
芸姨娘睁着泪水涟涟的眼睛无比可怜的看向孙仲，整个人犹如一朵正在承受风雨袭击的小花，看上去当真是透着那几分楚楚可怜：“珊儿被人陷害，在吟诗会上做了错事，跟着就又被大姑娘不分青后皂白的软禁到了汀兰小院里，此时的汀兰小院已经不是过去的小院了，院中上下都是大姑娘的人。大姑娘看上去温柔端庄，实则是个黑心的，她不仅欺负庶妹，还敢在刚才对妾身出言不逊，说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妾身和珊儿好；试问，哪有人将惩罚当做是好的呢？老爷，珊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的心头肉，从小到大你可是最疼爱她的，她是个多么贴心的孩子你不会不知道；看在这个孩子孝顺体贴的份上，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若是继续将珊儿交到大姑娘的手里，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的性命恐怕就要被这个黑心的丫头给折腾没了。”
听芸姨娘越说越离谱，孙仲只觉得以前那个让他心动的解语花瞬间在他面前幻灭；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呢？不仅张口就来谎话，而且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
幸亏从一早他就从霜儿的口中知道了吟诗会上发生的事，也清楚自己的长女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不然，他真有可能会被这个满口污蔑之词的妇人所欺瞒，真的做出糊涂的决定。
孙仲上前一步，同芸姨娘道：“你说珊儿在吟诗会上做错事是被人陷害？那你告诉我，是被谁陷害？林家的那对姐妹花吗？我是好告诉你，今天我在去衙门当值的时候，林大人就已经找到了我，同我说清楚在吟诗会上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当林大人在告诉我全部真相的时候我有多羞愧，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一直疼爱的小女儿居然会是个如此阴险狡诈的人；她睚眦必报，但凡是看人不顺眼，或者是觉得他人轻怠了她，就会想尽办法让那个人倒霉，而惯常用的手段就是找个人给她当枪使，自己却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后面偷偷地窃喜和看笑话。如此小人行径，简直要人嗤之以鼻。”
“你说的没错，我是很疼爱珊儿，可是现在我真的是无比后悔，早知道我的疼爱会骄纵出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真应该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将她丢出去，不要她这个女儿，这样也不会在如今闯下此等丢人现眼的事。这些年来，她虽然顶着庶女的身份，可是你好好的问一问你自己，我何曾将她当成是庶女来看待？她在孙府，简直比她姐姐这个嫡女还要风光。是她想要举办吟诗会，是她想要在吟诗会上出风头、博眼球，我都替她办了，可是最后，她却又闯下这样的大祸，丢尽了孙府的脸面，难道就不该被关起来好好的认错认罚吗？”
“实话告诉你，将珊儿好好地软禁在汀兰小院里被人看管着，是我授意霜儿做的，从头到尾霜儿都是按照我的意思在办事；眼下你攻击霜儿，还想要掐死她，你以一个妾室的身份胆敢对嫡女不利，你信不信我要人将你发卖了，将你丢出孙府？！”
听到这些话，芸姨娘都被吓呆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从孙仲的口中听到如此冷漠无情的话，要知道，她可是跟了他十几年的枕边人呐，二人浓情蜜意的时候，也曾情话绵绵、山盟海誓过，可是如今，誓言犹自在耳，可那个说要呵护她、疼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却要将她发卖丢弃？这要她如何不受到惊吓？如何不恐慌害怕？
芸姨娘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力量一般，瘫软着倒在地上，若不是被身边的小厮依然压着胳膊，恐怕她真会如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爷，你真的好狠的心呐！”
芸姨娘泪如雨下的控诉着孙仲，满是泪水的眼睛里尽是悲伤痛心，“芸儿十五岁就跟了你，这些年来为你生儿育女、倾心相待，没想到到现在却换来了一句你要将我丢出府的话，难道在你的心里，芸儿就只有如此份量吗？老爷，你还是芸儿认识的那个老爷吗？你还是芸儿的仲郎吗？”
如果是以前，看见芸姨娘哭的如此伤心绝望，孙仲自然是会心疼无比的；可是，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般，在白天同翰林院的林大人见了面之后，他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和羞辱，这可是他从官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这要他如何能够轻易放下白天的事？如何能够原谅孙月珊犯下的错事？
何况，他在今晚回府之后，还亲眼撞见了芸姨娘差点掐死孙寒霜这一幕，这要他更在心里对芸姨娘失望透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来，根本就是宠爱了一个心肠歹毒的毒妇。
“你还有脸怪我心狠？珊儿是个多么聪慧乖巧的孩子，养在你的身边，你看看你都将她教养成什么样子了？其心歹毒无所不及。”说到这里，孙仲发出哼哼冷笑：“芸儿，我是十分宠爱你，你看看在这孙府的后院，有谁能有你如今享受到的富贵荣华？我明知道你仗着我的宠爱连夫人都看不起，可我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都不训斥你一句，任由你在我的保护下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为你做到了这般地步，难道你还不满足吗？如今，你还有脸在这里斥责我对你薄情，试问，若我真的是个薄情的人，又怎么可能将你这样的下等贱人收留在我的身边，给你无数富贵让你来享受？”
说到这里，孙仲就看了眼已经被安兰扶站起来的孙寒霜，眼神里满是愧疚：“我明明有端庄听话的嫡女，可还是对你生的女儿宠之爱之，明明知道你在私底下攒捣着她们姐妹不睦，可还是任由你任性妄为，如此种种，多的数不过来；若这还不是宠爱，不能填满你心底的欲望，那我真的无能为力了。芸儿，经过如今这件事，我算是看明白了，宠子堪比杀子，毫无底线的宠妾只会将家里的规矩毁得一塌糊涂，当今圣上虽然不管臣子家中之事，但若是真的将孙府的丑事传到了天子的耳中，你觉得我孙府上下还会有太平日子可以过吗？你心思扭曲不正，连府中嫡女你都有杀戮之心，可见其心之歹毒阴狠；如此这般，我孙府恐怕也要留你不得了，不然，将来你定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
孙仲仰起头对着夜色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道：“看在你我曾经有过一段情意的份上，我不会将你丢弃不管不顾；在京城外面五十里处有一座庵堂，那里住着不少京中犯妇，你就到那个地方好好清修，洒扫佛台，诚心悔过吧。”
一听到孙仲居然要这样安排自己，芸姨娘几乎都要疯了，歇斯底里的就朝着孙仲大喊惊叫起来：“老爷！老爷啊！你不能这样对待臣妾，臣妾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呐；还有我们的孩子，他们是离不开亲娘的，若你将我送走，他们可该怎么办呐？”
听着芸姨娘挣扎的喊叫声，孙仲闭上眼睛摆了摆手道：“我们的孩子我自会管教好，以后就不劳你忧心了。赶紧将她拖下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听见孙仲的命令，强压着芸姨娘的两个小厮架着她就将她拽了下去，无论芸姨娘如何喊叫挣扎，都再无人理会去管。
孙仲站在原地停留了许久的时间才缓缓回过神，毕竟是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小妾，突然对她如此心狠，他也是需要下一番毅力的；也不能怪孙仲如此心狠，谁让这芸姨娘的运气就是这么不好，先后爱女为孙家招惹的祸事还未散去，紧跟着她居然差点活活将孙寒霜给掐死，而且还偏偏让孙仲给看见了。
孙仲平日里虽说对孙寒霜的关心有些少，可毕竟这是他的亲生女儿，看着亲生女儿挣扎在生死边缘，任何一个父亲都会大怒；所以，她有现在这样的下场，真是自己一手折腾的。
孙仲看着地上倒撒的汤汤水水，想到刚才安兰说的那些话，就将脸上的冷色藏了一些，来到被安兰搀扶着的孙寒霜面前，关心的看着这个依然脸色苍白的孩子：“霜儿，可被吓着了？都是为父的错，为父因为林大人的关系心情不好，就在外面吃了点酒，回来的晚了，这才让你遭受到这样的恶事。不过别担心，以后那个毒妇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害你一分了。”
刚才孙仲处置芸姨娘的一幕幕孙寒霜是亲眼见到的，自然也是见识到了自家父亲的手段，眼下看见他对自己露出慈爱之情，多少还是有些恍惚。
但好在她伶俐，很快就反应过来，声音嘶哑道：“爹爹放心，女儿无碍，多谢爹爹及时出现，拯救女儿于危难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