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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安排后事
只是，以顾言熙眼下的精神状态来说，他并不适合跟她说这些。
本来还想放手让她自己处理这件事，看来这次，他是必须要出手了，只是这件事必须要瞒着她，不然只怕会又起波澜。
“娇娇，我知道你因为湘姨娘的死而责怪自己，只是你要清楚，选择撞柱而亡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决定，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逼迫她；如果不是她想要为顾言玲推卸责罚，她也不会做到今天这般极端的地步，说到底，如果真有人深深地伤害了她，那么这个人也不是你，而是她的亲生女儿顾言玲。”
顾言熙知道封亦辰说这些话是为了让她释怀，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手上还是沾染了无辜人的鲜血，她还是无法轻易地原谅自己。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坚持要让顾言玲受到责罚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她真的不应该如此对待她们母女，或许她的态度软和一点，湘姨娘也不会走出这一步。
顾言熙靠在封亦辰的怀里，一双小手因为用力的攥紧着他的衣襟而显得骨节发白，可是她就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样，清亮的眼睛里尽是婆娑的泪光。
“阿辰，自江氏事件之后，不管我后来做任何事，我都不会觉得心里难过，或者是良心不安，因为我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就像是毒蛇一样蛰伏在草丛里，如果不将他们依次找出来，到后来他们伤害的人不仅仅会是我，还是我的亲人。为了能让自己活着，能让亲人平安，我只能对他们使用雷霆手段，哪怕是刻意的制造一些假的罪证，我也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但湘姨娘不一样，她是个真正温柔的女子，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未做出过伤害我的事，反而还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做好吃的糕点给我；这样一个温柔和顺的女人，她不该有这样的下场。在那一瞬间，看着湘姨娘死在我的怀里，我甚至深深地厌恶自己，觉得自己就跟自己最讨厌的那些刽子手们一样，逼死了一个无辜的人。阿辰，我好害怕这样的自己，我担心要是再这样坚持走下去，将来我会渐渐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跟那些自私阴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封亦辰长叹一口气，捧起顾言熙的脸，看着她沾满泪的眼睫脆弱的颤抖着。
这就是他的小姑娘啊，虽然有坚强的外壳来保护自己，可是那颗心，却是那样纯粹柔软，这样的她，让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想要小心翼翼的呵护在心间呢？
“娇娇，你相信我吗？”
顾言熙看着封亦辰黑沉的眸子，默默地点头：“相信，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兄长，我最相信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封亦辰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是了，既然你相信我，那你也该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封亦辰将顾言熙乱了的头发温柔的别在她的耳后，抚摸着她细嫩的面颊，多情的亲吻着她的鼻尖，道：“让我心动的顾言熙是个坚强又倔强、勇敢又善良的小姑娘，她虽然生的柔弱，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是不畏任何艰险，你说你害怕将来会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但是娇娇你知道吗？你永远都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因为麻木不仁的人不会因为心软而掉下眼泪，更不会因为自责而差点将自己逼至崩溃。所以，不要害怕自己，也不要畏惧自己的改变，在这整件事当中，你都是一个受害者，就连湘姨娘的死，你都是无辜被她牵累。”
听着封亦辰的细细宽解，顾言熙将脑袋依赖般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冽冷香，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姨娘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暮然山庄里，我们该怎么向家里交代？还有我答应姨娘的承诺，应该要兑现的。”
封亦辰早就在心里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道：“你放心，回头我就派人给顾言朝递话，将这边的情况据实告知；至于顾言玲的处置，在这方面我们不得不考虑湘姨娘临死前的嘱托，但她虽然死罪可免，可活罪却是难逃。”
顾言熙听着封亦辰的安排，只见他的语气稍稍顿了一下，继续道：“湘姨娘临死前说，我们要是不想再看见顾言玲，大可以将她撵出府去，只要给顾言玲留下一条活路，相信湘姨娘就会无憾了。”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二姐姐？”
封亦辰慢慢将顾言熙的手掰开，耐心的替她按摩着因为长时间用力过大而略显僵硬的指尖，道：“我记得当初顾言轩在袒护江氏的时候，曾作出让你父亲大怒的举动，可有此事？”
顾言熙自然记得这件事，道：“当初江氏涉嫌害我，顾言轩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就将江氏所犯的错全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最后真相败露，父亲大怒，说轩哥哥如此优柔寡断的性格还欠缺历练，并不适合在今年参加春闱，于是就要轩哥哥在过了年之后离开京城，回到顾家祖宅学习；阿辰，你忽然问起轩哥哥的事做什么？”
“我们可以让顾言轩带着顾言玲一起回顾府祖宅，祖宅距离京城有数百里远，顾言玲去了那里，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这样的话，她一方面不会再跳出来碍眼惹事，另一方面也算是成全了湘姨娘临死前放她一条生路的遗言；一举两得，娇娇怎么样？”
顾言熙一想，这个法子的确是不错的。
去了顾府老宅，那里有顾家旁支亲戚照应，二姐姐也不会受太大的苦，想必湘姨娘在天有灵，也会得到安慰。
“好，那这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见顾言熙答应下来，封亦辰松了口气，抱紧怀中他的小姑娘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你就不要多想了，接下来你只管调养好自己的身体，至于剩下其他的事，我都会替你办好。”
顾言熙听着封亦辰安心地话，自然是心安不少；此时此刻，她真的是无比感激在这个时候，她的身边还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