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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还债吧
在听见顾言熙亲口说出顾言雯的名字时，紫扇就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完了。
现在整个顾府谁不知道这三姑娘跟大姑娘不对付，二人眼下虽然没正面冲突起来，可迟早有一天是要闹起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大姑娘对三姑娘的恨意有多深，她也深知，大姑娘为什么会如此嫉恨三姑娘。
那日在后院湖边发生的事，她可是亲眼目睹；目睹着三姑娘将大姑娘亲手推入湖中，从此落得一身病症，也知晓三姑娘变相将二夫人撵出顾府，今后残生将会在城外别院中孤独度过。
大姑娘跟三姑娘之间隔着这么多的仇恨，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彼此？
而如今，被三姑娘知道自己是大姑娘的人，以三姑娘现在的手段，她又怎么可能会有侥幸逃过这一劫的希望？
想到这些，紫扇的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或许是知道自己不再可能有希望了，她反倒是觉得看开了不少；仰起头就哈哈大笑了两声，再看向顾言熙时，眼睛里含着悲切的泪。
“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姑娘，你可真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有能耐。是不是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所以你才将我引诱进你亲手设计的局之中，为的就是将我从你的身边铲除？只是，姑娘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以在知道我是大姑娘的人的时候，就将我撵出顾府；可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为什么苦心设计这一切？难道看我无处可依、无人可靠还不够？你还有更毒辣的法子来对付我吗？”
听着紫扇将自己说成是受害者的模样，顾言熙只觉得可笑到了极点。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紫扇面前，看着她眼角沁着的可怜委屈的眼泪，心里留下的只有一片嘲笑。
“紫扇，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以为将自己说的可怜一点，以为掉两滴眼泪，你就会从一个卑鄙的背叛者变成受害者吗？不！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现在之所以跪坐在这里伤心成一团，那是因为你在做坏事的时候失败了；如果你赢了，现在的你就会是另一幅嘴脸。”
“你我主仆有着近十年的情分，在这十年里，我几乎对你信任至极，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主动结交我的对手，暗地里出卖着我，难道这该是一个忠仆该有的做法吗？还有今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还需要我来为你说明吗？看到这一切，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出言来质问我？”
“紫扇，人可以活的胆小懦弱一些，但绝对不能活的卑鄙无耻。你要知道，跟你对我做的那些事相比，我对你的这些事，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小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咋呼着就要叫外面守着的人：“姑娘，你何必要跟这无情无义的贱婢多说，要我说，似她这种典型的自私自利的人，跟她多说不过是多费口舌罢了；咱们还是赶紧叫了人将她撵出去，免得她继续留在这里，碍了姑娘你的眼睛。”
听着小葵愤愤难平的话，顾言熙深深地看了眼紫扇；见她脸上虽然带着妥协，可一双眼睛却还沁着阴毒，就知道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在被架走之前再折腾出些浪花来。
果然，她猜的一点也没错，就在小葵张口准备喊外面候着的下人时，紫扇忽然抬起头看向顾言熙：“姑娘，姑娘聪慧谨慎，难道就不怕我被人从这里架出去之后，会说出不利于姑娘你的话？要知道，那日在后院，奴婢可是亲眼目睹姑娘对大姑娘做的那些事；这段时间，顾府之所以会这么乱，一切事情的由头不都是从后院的那片冰湖开始的，不是吗？”
看着紫扇破釜沉舟的表情，顾言熙并没有多意外，反而觉得现在这幅模样的紫扇，才让她感到熟悉。
小葵听出紫扇言语之间的要挟之意，刚想站出来斥责她的无耻行径，却被顾言熙阻止：“小葵，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她好好的说。”
小葵担心顾言熙，着急到：“可是姑娘，她……”
“出去，别让我把这句话重复第三遍。”
小葵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门口方向走去，在看见紫扇不怀好意的表情时，更为自家姑娘担心着；在小葵看来，她家姑娘似乎根本不是阴狠狡诈的紫扇的对手，万一这个歹毒的下人真的做出不利于姑娘的事，那可该如何是好？
所以，小葵在走出房间后，立刻就朝着芙蓉院外跑去，直奔夕云院；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帮助姑娘的人恐怕也只有老爷和夫人了，希望姑娘在这段时间里，能够不被紫扇蛊惑，等她叫来帮手。
看见小葵走出房间，紫扇一扫先才的低沉阴霾，得意洋洋的看向顾言熙：“看来有的时候知道点主子的秘密还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最起码，能在关键时刻将自己救上一救；姑娘，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让我亲眼目睹你是怎么坑害大姑娘的？说句实话，原本我都已经放弃挣扎了，可是，就在刚才我忽然之间想到还有这件事，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了让自己能够生存下来，拿这件事要挟姑娘你，姑娘应该也是能理解的，是不是？”
看着紫扇那副得意的嘴脸，顾言熙搬来凳子坐在她面对，鄙夷的眼神里尽是不屑，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像你这种连卖主求荣都能做出来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就妥协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着看你准备怎么挣脱这场困局，可没想到你居然用了一个这么笨的法子；紫扇，说句实话，我真的很失望，不仅是对你失望，对我自己也是失望透顶；以前的我该是有多蠢，才会被你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笨蛋耍弄于股掌之中；啧啧啧，看来我上辈子之所以会那么惨，不仅是因为身边是有你这样的奸邪小人，还因为自己太笨了，才会走到灭亡那一步。”
紫扇立刻收起脸上得意的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上辈子？”
顾言熙才不会费力的给她解释自己的秘密，而是像看一个玩意儿一样，看着被她的话折腾的一惊一乍的紫扇，还真别说，这种跟钓鱼一样的玩法儿还是挺让她开心的。
“紫扇，你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最近你和你的家人都格外的倒霉？你真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如果是巧合的话，那未免有些太凑巧了不是吗？”
紫扇放在膝头的手慢慢收紧：“姑娘这话是何意？奴婢听不懂？”
“到底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去懂？”顾言熙玩味的看着紫扇，然后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指甲，轻轻地在略显燥热的掌心吹了口气，道：“你刚才还对小葵说，我这个主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要她不要被我表现出来的这一面给轻易欺骗了，这么聪明的话，你为什么只会说给别人听，却不讲给自己听听呢？”
“你真以为我当初当着的面对顾言雯动手，就没有考虑过有一天你可能会出卖我吗？紫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从我幡然醒悟的那一天开始，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再相信过你；有些东西之所以让你看见，也不过是对你抛出去的诱饵，那些你知道的事，也只是我允许你知道，你怎以为自己拿捏住了我的把柄，天真的以为能够要挟我吗？不！别蠢了，你自以为是的筹码根本就是我丢给你的铒食而已，你若不信，大可以出去大声的嚷嚷，告诉祖父和父亲他们，说你亲眼目睹我动手推了顾言雯，说二房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我动的手脚；你且看看，你这么说了会有谁相信？你觉得大家伙儿会相信你这个半夜用迷烟迷自己主子偷取主子珠宝首饰的小偷，还是相信我这个‘被害者’？”
看着顾言熙幽幽的瞳目，紫扇惊的双腿都软了，如果说刚才她还抱着几分窃喜，那么现在在听到顾言熙的这番话后，她心里的那簇冒着希望的火苗立刻就被掐灭。
甚至隐隐还带着恐惧，像是看一个从未认识过的可怕之人，双目大睁的瞅着顾言熙，“顾言熙，你简直不是人，明明这些作恶多端的事都是你一手做的，可你现在却矢口否认？难道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顾言熙玩味的品味着紫扇的话，原本脸上还带着轻蔑笑容的她忽然变的阴沉无比，一双眼睛里似带着滔天怒火，狠狠地瞪向那跪坐在地上的小人：“如果真有报应，相信我，那最该先承受这报应的人一定是你们；紫扇，你听说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说法吧，我现在这么做，就是在替老天爷报应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