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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深夜畅谈，拉拢
“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傅清一去两年多，程氏一次都不曾见过他，想到这个养大的儿子，她不免激动得热泪盈眶。
傅容敏也是一脸期待：“二姐姐，陛下确定时间了吗？”
“如果陛下同意，大概就在正月末到二月初吧。”傅容月肯定的点头。怎么说傅清也算是自己的亲人，没道理寿帝不准他回京的。
这句话一出，程氏和傅容敏都喜得差点跳了起来。
“二月初？那也没几天了呢！”傅容敏开心的抱着程氏的手撒娇：“娘，我要现在就给大哥写信，我要他给我带礼物！他去了那么多年，一点也不想我，枉为我的大哥。娘，等大哥回家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惩罚他！娘，你不许心软！”
“好，好！”程氏激动到话都说不完整了：“都听你的。”
这大概是今天过来母女两个听到的最激动人心的消息了！
两人又激动了好一会儿，程氏才笑道：“容月，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也已经十七岁了，来年就十八了。清儿年纪也不小了，等他回京，也是时候娶了妻子，开府立宗了。你觉得呢？”
“这些程姨做主就行了。”傅容月俏皮的笑道：“大哥可是你的儿子！”
顿时，这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果然同傅容月所料，齐王妃回了府中，立即就将得到的消息卖给了魏明远，魏明远对这个叫展大牛的人毫无印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就在当天夜里，一支七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出了京城，往箕陵城去了。在这些人消失在夜幕后，也有人纵身跳跃，进了陵王府。
“知道了，下去吧。”魏明玺轻轻敲击着桌子，头也不抬的吩咐：“继续盯着齐王府的动静。”
那人如同来时一般飞快的下去，过了一会儿，魏明玺放下手中的奏章，起身吩咐董剑逸：“走，咱们去嫦曦院看看乔凰离。”
董剑逸立即点了灯，为他引路，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话。
魏明玺道：“姚远那边有消息了吗？”
“姚统领已经去了好几天了，估摸着消息也就是这两天传来。”董剑逸笑道：“王爷，姚远这才从西北回来，又让他去西北，会不会太劳累了一些？”
“云沧算不得西北，只能算做西面，你这地理还没学好。”魏明玺轻笑一声：“云沧是西赵的旧都，虽然不比荥阳繁华，但也是一座名城，有机会让你也去走走，省得下次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董剑逸道：“跟在王爷身边，这见识也是飞涨，我能闹什么笑话？”
他一向奉行的是多做事，少说话，正所谓说多错多，他才懒得去费口舌呢！
魏明玺默然笑了一会儿，才说：“在勤学这一方面，你应该多向姚远学学。他当年跟着我的时候，可比你蠢笨多了，如今已经是一头圆滑的狐狸了。”顿了顿，才敛了神色；“这几天乔凰离在做什么？”
“年夜那天已经让兄弟们去送了贺礼，顺便探查了一下情况，乔凰离推脱了好一番，最后才收了。”董剑逸说：“属下近来瞧着他的神色，似乎伤势好了大半之后，去意已决。玉雅来禀告时，也说他有离去的意思，言辞之间透露出分别的客套话。”
“嗯。”魏明玺点头：“他如果要走，就让他走就好。”
反正，走了还是要回来的！
董剑逸应了一声，也不问魏明玺的打算，只专心为他掌灯。
很快就到了嫦曦院门口，这个时辰，乔凰离还没歇息，点着灯在书桌前认真的看着。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魏明玺来了，他神色有一瞬间细微的变化，随即波澜不惊的站起来：“王爷深夜驾临，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无妨。你在看什么书？”魏明玺摆摆手，随意的往他对面的小塌上坐了。
这个动作让乔凰离一愣，他倒是很少瞧见如此没有架子的王爷，尤其还是魏明玺这个一向有暴戾之名的人。
魏明玺见他在一边愕然站着，指了指他原先的位置：“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在下看的是《诗经》。”乔凰离坐下之后，合上手中的书本给魏明玺看了一眼。
魏明玺点头：“《诗经》啊，真是一本修心养性的好书。”
“听闻殿下是京中有名的风雅之士，想必殿下平日里也十分喜欢看这些吧？”乔凰离已经恢复了自在，魏明玺随意，他也没打算再继续揣着了，毕竟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拿了剑横在人家脖子上的。他笑道：“可惜，在下在陵王府中叨扰多日，殿下公务繁忙，都没什么时间同殿下切磋一二。”
魏明玺低笑：“京中盛名何足挂齿，更何况那些盛名大多名不副实。”
这个乔凰离信，他不置可否，却又道：“但殿下确实有才。”
若非有才，西北怎能尽归他手？
魏明玺随手拨弄了一下乔凰离手边的一些书籍，这些书籍都是从魏明玺的书房借来的，都是从前魏明玺闲得无聊时最喜欢翻看的。他拨弄了几本，除了《诗经》外，还有《乐府诗集》《易经》等。最后一本则是一本旧书，名为《诡术》，魏明玺瞳孔微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乔凰离果然拿了这一本。
他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听属下回禀说，公子的伤都养好了？”
“多谢王爷收留，在下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乔凰离笑道：“也是时候跟王爷告别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留心观察魏明玺的反应。
“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走？”魏明玺耐着性子翻完最后一本，才抬起眉眼来正色道：“可需要本王派人护送？”
“这些时日叨扰王爷，未曾报答王爷，心中已经十分过意不去，又怎么敢再惊动王爷？”乔凰离平静无波的回答着，一双眼睛锁着魏明玺，细细打量他的神色，可心底却掀起了惊天骇浪。
魏明玺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不知道，他难道真的会冒着得罪魏明钰的风险，搭救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果知道，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自己离开？
魏明玺淡然道：“我救你的时候，没指望着你报答我，只是讨厌魏明钰，不想让他的阴谋得逞罢了。你倒是不必感激我，左右我也没什么好心。”
乔凰离哑然失笑：“王爷真是坦诚。”
这样的坦诚虽然听在耳朵里不怎么舒服，但比魏明钰那种表面君子内心小人的做派顺心太多了，这一刻，他都有些喜欢上魏明玺的处事风格了。
他的目光落在魏明玺翻出来的那本《诡术》上，眸色蓦然变深。这本书很旧，显然魏明玺时时翻看，他阅读时，也在书中找到了不少批注，都是魏明玺亲笔写下的。《诡术》讲的是权谋之术，魏明玺在书中的批注中大多透露出不齿的意思来，每每有独到精辟之处，他都忍不住拍案叫绝。一个能写下这些东西的人，内心里始终会保持着这种孤傲和清高，在魏明玺的眼里，这些东西都只是手段，而绝非本能吧？
如果能辅佐这样的人登上皇位，于江山而言是大幸，大魏的朝廷风气将焕然一新！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乔凰离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他早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卷入这些是非中了！
“救命之恩直比海深，不管王爷初心为何，我的命是王爷救的，这个人情我欠下了，他日定然会还给王爷！”乔凰离正色说。
魏明玺轻笑：“你不给我那位好兄弟抓住，那就是谢我了。”
乔凰离听了只是笑，陵王是怕自己落网后会供出他帮主自己的事实？
他摇摇头：“若乔某无能，再次被赵王抓获，也绝不会将王爷供出来的。”
“我倒不是怕这个。”魏明玺笑道：“当时你经过的那条路只有我陵王府一辆马车通过，虽然当时赵王的人并没有找到证据说明是我带走的你，但他不会轻易放弃，一定在继续追查，迟早也会知道的。我怕的是……”他停住话语，抬眼看着乔凰离，坦然说：“乔公子若归了赵王，恐为他所迫与我为敌。”
乔凰离愕然瞪大眼睛。
恍惚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脑中有片刻空白，眼前的魏明玺一下子显得高深起来。随即，乔凰离微微苦笑，一个看《诡术》的王爷，他怎么能将此人想得那么单纯？
此人既有夺嫡之心，又有夺嫡之能，以后这个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一念起，心中已百转千回！
乔凰离将书收了起来，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同魏明玺好好的谈一次了：“王爷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就知道了。”魏明玺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正襟危坐的形容觉得很好笑：“知道了也没什么，云沧乔氏，祖上的风光显赫那也是祖上的，同你可半点关系都没有。我素来不喜欢强买强卖，不是真心留在我身边的人，我也不会强求。”他弹了弹袖子上的褶皱：“再则，我母妃也是出自云沧乔氏一脉，你我也算半个同族。我母妃去得早，她的母族从未受到她半点荫封，所以，我也不想与乔家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