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很久之前,我对你一见钟情捉虫

捂眼睛的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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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魔界出现了人类!”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我还是觉得假的, 魔界怎么可能出现人类?”

    “也不一定啊,可能是哪位大魔弄回来当宠物的?”

    “这么一说,那就应该是了!”

    “我从没去过外面的世界, 想看!”

    “我也想看!”

    “不用看了, 听说贼丑!好像就在雪莱家!”

    魔族们对廖离议论纷纷, 不过都是纯粹的好奇,就像是人类对珍稀动物的好奇一般, 能看就看,不能看也不会怎样。

    更加不会觉得魔界多了一个人类就怎样,魔族的人这点自信都是有的。

    于是廖离很快就不用乔装打扮, 用本来面目在雪莱家行走,看到她的人大部分都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魔女们更是满脸绝望。

    若是之前他们为了爱魔, 还有考虑过要不要去弄成廖离的模样,但是她现在这样子,魔女们是手动拒绝的。

    魔女们心灰意冷,她们原本对爱魔疯狂的爱意, 竟然有减下来的趋势, 斯奈克城中魔女的打架次数都明显减少了很多。

    一段时间过后, 廖离明显感觉到,爱魔出现问题了。

    “你最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廖离戳戳爱魔的胸膛,原本他最喜欢泡澡的, 最近几乎不泡澡了, 这要是人类她就要怀疑他是生病了, 可是魔族是不可能生病的。

    他捉住她捣乱的手:“别戳,疼。”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廖离却觉得,他似乎说的是真的。

    她问天一:“爱魔是哪里出问题了?”

    天一平静的回答:“没什么。”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嗯,如果照这个趋势的话,应该快了。”天一这么回答的时候,廖离明显感觉到,他是蛮开心的。

    果然这已经不是过去的天一了,邪气的天一。

    天一沉默了一下说:“抱歉,我确实无法像以前那样了,不过我依然还是我,这只是完整的我。”

    就像蓬莱仙境上那个假廖离未说完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心,他只是不完整。

    他要恢复完整的自己,找回千年前的那段记忆,找封印他的人算账!

    找到封印的地方,找回自己的躯体。

    以及,那个时不时出现的人到底是谁?他感觉里那个人非常重要,却不知道为何重要。

    “你现在是魔王占据多点,还是天一占据多点?”廖离问。

    天一无奈的笑,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无法回答,因为从魔王回到他身上开始,他和魔王就都清楚,他们是同一个人。

    就算他们相互挖苦,看对方不爽,他们也是一个人。

    “那……你们什么时候解开和我的契约?”廖离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这个问题,是她真正想问,却又一直没有问出口的。

    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恢复她的自由?

    两个世界两个人,都沉默了。

    ————

    天一其实也有问题,一直没有问出口:廖离,如果契约解除,你想去哪里?你是不是要离开这个世界?

    此时他正在跟一个为非作歹的大妖对决。

    大妖见他突然走神,以为机会来了,连忙启动绝杀招朝走神的天一冲去。

    “老大小心!”肖天等人惊呼。

    天一像是没有听到。

    冲到他面前的大妖被一股看不见的气轰出去,飞出去几十米后摔在地上,吐血不止。

    齐褂上前查看大妖的伤势,惊悚的叫出来:“妖丹尽碎。”

    安全局所有的妖修,全部下意识的远离天一。

    太可怕了!

    失去妖丹的大妖无法维持人形,变成一只约有一人高的巨大老鼠。

    齐褂有点怜悯的看着老鼠,从此后它将无法修炼,只能维持着这副模样度过残生了。

    “带走吧!“

    他看向已经消失的天一,叹了一口气,天一莫非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如果那个女朋友真的存在的话。

    肖天这种迟钝的在那边羡慕嫉妒恨:“老大好帅!我啥时候才能有老大十分之一帅啊?”

    齐褂冷笑:“呵呵,我可以让如意给你弄这样一个梦,你要不要预定一个?”

    肖天很怂的往后退:“不用不用,我说笑的。”如意虽然可以给人美梦,但做一天美梦,代价却是十天动弹不得,比小黑屋还可怕,他是疯了才答应啊!

    ——

    爱魔的虚弱,雪莱家族长夫妇知道的更早,他们像是早有所料的一般,悲伤却坦然接受:“知道你早晚会离去,没想到这么快。”

    面对廖离的不解,雪莱夫人说:“他生下来魔神就托梦告诉过我们,这个儿子跟我们缘分浅薄,让我们好好珍惜,魔神的话从来就没有不准过,有这一千年的亲子缘分,我们已经心满意足。”

    “父亲,母亲,最后的一段时间,我想单独跟廖离过。”爱魔也坦然的说。

    雪莱夫人点点头,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

    临走前她摸摸儿子的头:“但愿魔神保佑,我们能再续缘分。”

    爱魔抱抱父母,然后就带着一脸蒙圈的廖离走了。

    廖离:“……”不得不说,魔族还真是洒脱的可怕。

    从她发现爱魔虚弱,到爱魔悄悄带着她去游山玩水,中间不过短短几天,变化快的廖离有点适应不过来。

    ——

    爱魔带着她去了不少地方,有危险的,有安全的,有热闹的,有安静的……

    如果遇到危险,都是廖离上去打,爱魔则在旁边指导她,活了一千年的魔族,战斗经验那都是杠杠的,廖离收获非常大,进步神速到爱魔都忍不住称赞她。

    最后一段时间,爱魔带她到一座奇怪的山上,原本还在跟她聊天的天一,在进入山的那瞬间就失去了联系。

    “不用担心,这座山的特性,能够屏蔽一切信号,出去后就恢复正常了。“爱魔安抚她说。

    “为什么来这里?”廖离看着荒凉的山,不明所以的问。

    爱魔抬头望天,笑眯眯的告诉她:“我要死了,选一个好地方。”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很像笑话,但廖离的心却狂跳,他说的是真的。

    “别这幅表情。”爱魔抚了抚她的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而且他其实也不算死,只不过是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而已。

    只是那时候也不算是他了吧!

    廖离惆怅了一下,也打起精神:“你还有多久时间?”

    爱魔算了一下,笑着说:“还有七十个小时,也够了。”

    “有你陪着我,真好。”两人安静的躺在地上,头顶上是硕大的月亮,散发着洁白的光芒,盈盈照耀着魔界。

    “高级魔族不是最少都能活几千年吗?”为什么才刚刚过一千岁,你就要死了呢?

    “别急,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一切。”爱魔转头看着廖离,眨了眨眼睛,“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

    廖离:“……”你说的任何人,指的是天一吧?

    这段时间,天一在魔界的进出越来越自由了,时不时就出现在廖离身边,揍爱魔一顿后才离去,都不知道两人什么仇什么怨。

    廖离也感受得出,天一对她似乎也越来越不一般,他头顶上的黑色和绿色重合部分也越来越大了。

    她失去了联系,天一估计要气死。

    想到他生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她更想知道,爱魔想告诉她什么?

    爱魔把她抱在怀里,她身体有点僵硬,却没有挣扎,静静的趴在他胸口,他笑了笑,似乎很享受此刻:“还没离开,我就觉得舍不得了。”

    廖离有点伤感:“那你控制一下自己,死的不要太快啊!”

    爱魔哈哈大笑:“要是能控制得住,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他突然正色道,“其实魔王要你来拿的东西,就是我。”

    廖离:“……”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很放松,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他突然问。

    她笑笑:“一见钟情我倒是不敢想,不过你看我的眼神太温和了,让我觉得你肯定不会伤害我。”所以她才从一开始就那么放肆。

    “你是不是以为,我受到了魔王和天一的影响,所以对你那么好,无论你怎么放肆,我都纵容着你?”爱魔又问。

    廖离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头,爱魔对她确实很好,那些宝物说摔就摔说砸就砸,就算她都快骑到他头上去了,他也只是任她放肆,从来没有生过一点气,更别说对她发火了。

    她平生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小说女主角中的待遇,像公主一样被人宠着,她猜测爱魔是受到天一或者魔王的影响的。

    然而爱魔却说:“不,你错了,我并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

    廖离表示惊讶,如果爱魔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难道他还真的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其实我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的。“爱魔紧紧抱着她,“我活了快一千年,但在见到你的时候,我才第一次听到我心跳的声音。”

    廖离还是表示不信,爱魔见到她的那天,表情全程都没变过,皱着眉的模样怎么可能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只不过,并不是在侍女选拔大会上罢了。”爱魔幽幽的说。

    廖离身体一僵:“什么意思?你之前见过我?”

    爱魔嗯了一声:“我认识你好久了,廖离,在你第一次见到魔王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只不过那时候你不知道我。

    生而为爱魔,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直到突然有一天,他就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在遥远的魔界,他通过别人的眼睛,对一个人类动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王跟廖离的接触越来越多,天一跟她的接触也越来越多,而他看的越是多,对廖离的动心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他渐渐觉醒了某种记忆,想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他只是某个魔王的一小部分,那些封印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并不单独属于他。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只能看着而已,但随着他们对你有一点点动心后,我发现我能够感应到他们的想法,甚至还能够一点点的影响他们对你的感情。”

    说不上是他对天一和魔王的影响更多,还是他们对他的影响更多。

    “我叫爱魔,因为我依靠别人对我的爱意活着,我自己却不能有爱,否则整个人就会像漏气的气球,一旦充气的速度比不上漏气的速度,我就会衰弱,从而死去。”

    所以这些年他深居简出,减少与别人的接触,就是为了减少动情的危险。

    然而却无法控制得住另外两个人,更加无法控制住自己对廖离的动心。

    廖离觉得有点荒谬,怎么可能呢?一个魔族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人类动情,还是在看到第一眼就确定了?

    太离谱了。

    “心跳是爱唯一的代名词,我听到了我自己的心跳,我就知道我是在劫难逃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爱魔解释说。

    廖离默然,她一个整天被人说无心的人,真的无法理解一见钟情这种事情。

    后来因为他对廖离的感情越来越身深厚,被魔王发现了他的存在。

    魔王因为记忆的缺失,很多东西他无法确定,只能模模糊糊感应到爱魔身上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才说让廖离过来拿。

    说到这里爱魔有点小得意:“最开始我误导他,让他以为这件东西对他并不重要。”所以一开始魔王对这件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任由廖离选择去不去。

    后来爱魔发现自己对廖离的感情深厚无法抑制,但他无论尝试何种方法都无法离开魔界,他才改变策略,让魔王意识到在他身上的东西很重要。

    “我知道我命不久矣,只是我又很贪心,不愿意只能通过别人的眼睛去看你,不想就此死去,我想亲眼看看你,摸摸你,跟你聊天,像这样依偎在一起……”他看着廖离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像是有滚滚的岩浆要从里面喷发出来。

    “这个世界对我似乎很温柔,又确实很残忍。”温柔在这个世界给了他生命,让他像一个完整的魔活着,却又限制了他所有可能,只是单纯而单调的活着。

    还让他看到了另外的色彩。

    “魔界像是在保护我,却更像在逼我做一个最艰难的抉择。”选择黑白单调的活着,还是用生命去赌更多可能。

    所以他又误导魔王,让魔王以为必须廖离过来,他才能拿到那样东西。

    但实际上,只要他死了,他残余的意识就会飞往爱人所在的地方,不管她是在蓝星,还是在魔界。

    “如果你没有过来,我死以后肯定会飞往蓝星,到时候无论是天一还是魔王,只要他们感应到我,我肯定会被他们所融合。”反而是现在,廖离就在魔界,他死了只会徘徊在她周围,而不会主动去往蓝星。

    她永远不会知道,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有一个人为了能亲眼见到她,经过怎样的明争暗斗。

    他和魔王天一本为一体,另外两个又是主宰者,他跟他们的争斗都是通过意识之间的影响,但其实他的做法就是在玩火,只要稍有不慎,他就可能会被两个主体吞噬掉。

    但幸好,他有那么一点点运气,直到廖离过来,另外两人都没有发现到真相,她过来以后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既然来到他的地盘了,他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离开?

    他们就算是主体,在魔界内只要不经过他的同意,他们也根本无法带走她!

    他把头埋在她脖子那里,浑身上下都是她的香味,他觉得很满足,就算这份满足会让他意识消失的更加快,他也没有控制自己。

    “天一和魔王就算是融合了,他们仍然会保持有自己的意识,我的自主意识在我死后应该不会剩多少了,剩下的部分就是他们想要你带回去的。”风有点大,他呛了几下。

    廖离颤抖了一下,就听他继续说:“活了一千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快乐,这么满足。等我死后,你收好我的魂魄残留,用我去换取你的自由。”

    她又是一个颤抖,爱魔笑了笑:“我知道这是你想要的,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不会解除契约的。”

    正如他如果不死,他也不会放她自由一样,他很清楚自己的占有欲有多强。

    等他死了,他这份占有欲肯定会有一部分反馈给另外两个,让他们更加不愿意放手。

    更何况他们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份契约束缚着,他们可能根本留不住她。

    “千年前发生过很多事情,不知道是谁撕开那段记忆扔到了魔界,化为我,这一千年来我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千年前发生的事情,然而无论我用尽何种方法,我都无法记住一丁点,大概只是因为我不是主体,也许只有我们融合后,才能解开那段记忆。”

    这一千年来他一直都很想搞清楚那段记忆的具体内容,这是刻在灵魂里的执念。

    可惜他是没有机会看到了,另外那两个肯定不会放弃对那段记忆的追查,这是廖离唯一能得到自由的机会。

    “如果可以,不要忘了我。”

    轻飘飘的一声,随风飘散了。

    廖离抬手抱住爱魔,手中的重量越变越轻,最后只剩下一件长袍,静静的搭在她肩膀上,长袍随风飘荡,挠着她的脖子,痒痒的。

    说好的还有七十个小时,果然又是骗人的。

    就这么消失了。

    “妈的,我都没准备好。”

    她觉得脸颊痒痒的,她伸出手摸了摸,却抓到一只巴掌大小的小恶魔,睁着萌萌的双眸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眸后,突然傻兮兮的对着她笑。

    廖离有点蒙圈,小恶魔却抱着她的手开始啃,牙口很利索的把她的手指咬破了,它大力吸了一口血,满足的闭上眼睛,嘴上还把砸吧咋的回味着。

    廖离:“……”

    要不是看你长着一张跟爱魔八分相似的脸,就凭你刚刚咬我,我早就一巴掌把你拍死。

    她捧着小恶魔无语对天,爱魔死后就剩下两样东西,一件长袍和这个小恶魔。

    所以这个小恶魔就是天一他们想要的?她要带回去的?

    小恶魔似乎有点困了,张大嘴巴打哈欠,一边用那双软萌的眼珠子盯着她,似乎在研究她身上哪里可以睡觉的,在看到她肩窝的时候双眸一亮,然后就挣扎着要飞到她肩窝里去。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把它放肩窝里,小恶魔二三十厘米高,站在她肩窝里,刚刚好够着她的脸颊。

    小恶魔对她这份举动很满意,于是在睡过去之前,轻轻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小恶魔睡过去了,她却看着自己被它咬到的地方发呆,伤口处一个红色的微型魔法阵闪闪发光,差不多几个小时后才消失,变成一颗红色朱砂痣。

    这是一份主仆契约,小恶魔刚刚把自己卖给她了。

    她把小恶魔轻轻的抓下来,它乖巧的在她掌心蹭了蹭,依然安静的睡着,肚皮朝上,一件白色的小肚兜,一条白色的小短裤,与黑色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开始笑,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她在这座山上静静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抬头就突然发现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速度很快,她看到后还来不及反应,它就朝她飞过来,把她整个人包住。

    一分钟后,原地恢复安静,旋涡消失了,人也不见了。

    ————

    遥远的蓝星,南方某座山清水秀的小城市,迎来了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女老少,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外国人。

    当地居民自豪的说:“五年一次的武术大会,又开始了,每次都在我们家乡举行,外国人都来了。”自豪脸.jpg

    实际上是修炼联盟大会要开始了。

    “天一,你能温和点吗?”齐褂绝望的问,他们是去接待国际来宾,不是要去沙场秋点兵啊!

    天一面无表情的散发着冷气,廖离失联超过二十四小时,到底去哪了?

    他体内某个人比他更暴躁,一直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唠叨个不停,最后天一忍不住了:“你这幅德行,真像无事可做的空巢老人。“

    魔王也不甘示弱:“你这样子,简直就是欲求不满的老处男。”

    “呵……”谁还不是老处男?

    肖天等人默默的远离天一,最近老大好暴躁,莫非是内分泌不顺?

    “哎呀哎呀,安全局的各位,好久不见了,我们可是十分想念啊!”一个甜蜜蜜的声音传过来。

    同时一行人走过来,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脸上挂着同款甜度的笑容,目光却是紧紧锁定天一。

    眼里的跃跃欲试,□□裸的。

    肖天等人挤眉弄眼,这女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