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针锋相对

清嘉观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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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房间里, 隐约可以听见滴答的水滴声和通风口嗡嗡的排气声,此时分时是盛夏,谢崎谆谆善诱的低语却阴测测的让人寒毛直竖。

    谢正初倒退了一步, 看着谢崎半掩在阴影里的诡异唇角心中一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崎伸手打了个响指, “虎子, 把我们的“蓝色妖姬”拿出来给客人看看。”

    一直隐在阴影初的男人从门后拿了一个针管递到了谢崎的手上, 谢崎笑眯眯的接了过来, 对着谢正初摇了摇, “最新的甲基苯丙胺, 只要给童凝注射一点,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

    “你想一想,如果你能用这个控制住她,那个傅家的公子哥,还是你的对手吗?”

    看着谢崎激动到狰狞的面目,谢正初后背微寒。他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谢崎的,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 谢崎的不择手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谢崎一边说着, 一边留心观察着谢正初的表情,见他浓眉深蹙,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忌惮, 顿时收住了话头, 转身放下了针管。

    “正初, 你是不是觉得不能接受?傻孩子, 你被你外公养在温室里太久了。你想想, 你这么心急火燎的赶过来救童凝,难道将来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还是说,你愿意成/人之美,看你喜欢的女孩子和别人相亲相爱?”

    谢正初握紧了拳头,沉默着没有回答。

    谢崎了然的笑了,“是了,没有人不想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惜,童凝心心念念的都是傅家小子,对你呢?她喜欢你吗?她知道你这么爱她吗?”

    仿佛被刺痛了一般,谢正初身体一震,耳边下意识的回响起童凝的声音。

    “原来从始至终,我喜欢的谢正初只是一个假象。”

    “谢正初,你的喜欢太可怕了,我童凝承受不起。”

    “在我心里,傅宇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谢正初抽/搐着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胸口,痛苦的靠在了墙上,他喘了一口气,沙哑着嗓子说道:“那是我和童凝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看着谢正初紧绷的下颌,谢崎心下大喜,他知道,谢正初动摇了。

    房间里,傅宇屏息数着心跳声,一,二,三。

    他快如闪电的翻身跳了起来,抬肘狠击床边男人的太阳穴,男人一时不察,被傅宇打在了地上。

    趁着男人翻身爬起的时间,傅宇咬牙忍着头部的剧痛,借着冲力勒紧了男人的脖子,提膝狠踢男人的脊柱,用力之下,他头上的伤口有些开裂,直到滚烫的血珠落到了嘴边,傅宇才发现男人已经瘫软着不省人事。

    他反手擦了擦脸颊边的血,粗喘着气在男人怀里出了一个电击棒和弹簧刀。摸着刀柄,傅宇的心中顿时后怕不已,如果不是他出其不意,恐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傅宇眯了眯眼睛,他记得,屋里本来是有两个人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傅宇谨慎的穿上了他的外套,起身反锁了门,背对着摄像头低头坐在了床边。

    他默数了一分钟,屋外一片安静,看来,他们刚才的搏斗并没有引起屋外人员的注意。想到这,傅宇咳了咳嘴里的血沫,摸着从男人身上搜出来的劣质香烟深吸了一口。

    老五是被手背灼烧的滚烫痛醒的,他挣扎着想要蜷起手,却发现自己被死死的绑在了床/上,而原本还躺在床/上的富家少爷正冷冷的把烟蒂碾在他手上,

    “醒了,不许叫。”

    颈边冰冷的刀光让老五抖如筛糠,他咽了咽喉咙,颤着唇示意自己一定配合。

    “跟我一起的女孩呢?她有没有出事?”

    “她没事……她在隔壁房间,崎哥亲自看着她呢。”

    傅宇心头一松,紧了紧手里的刀,“崎哥是谁?你们绑架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老五舔/了舔唇,“崎哥,崎哥大名谢崎,他说,那个丫头有钱,又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我们,我们绑了她可以每个人拿五百万。”

    “小少爷,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是那姑娘的伯母告诉我们的。求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啊!”

    居然是谢崎!傅宇第一次恨自己没有好好查清楚童凝的家事。原来学校里的霸凌只是冰山一角,她的那些亲人,原来不仅仅是霸占钱财,更企图要童凝的命。

    看着涕泗横流不断求饶的男人,谢崎厌烦的呵斥道:“闭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老五被划破皮肤的刀刃吓的不敢说话,嗫嚅着回道:“五……五个。”

    傅宇还想再问,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老五睁了睁眼睛,正要憋着嗓子喊救命,就被傅宇侧手击中了太阳穴,再次昏厥了过去。

    “老五,你个傻X,  你他/妈/的锁什么门啊。”

    喀嚓一声,门开了,门外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妈的,那几个王八蛋明明还闲着,非得让老子去接……”

    男人话音未落,就被滋啦啦啦的电流声电倒在地,抽/搐着晕了过去。

    傅宇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电击棒,舌头顶了顶脸颊,“两个,还剩三个。”

    按理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安静等待救援,然而一想到童凝,傅宇的心里就揪着疼,她一个弱质芊芊的小姑娘,一定吓坏了吧。

    刚刚推开一条门缝,屋外就传来了轰鸣声与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傅宇心头一喜,侧身出了房间,向隔壁摸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趴在吊灯上一摇一摆的九乌摸了摸小下巴,主人交代它要保护好傅宇,它帮他挡住了监控器,应该算是保护了吧。

    毕竟,他手上的伤也是他自己划破的啊,哎呀不管了,它还是好好跟屋里这两个人玩玩好了。

    “想想童凝,正初,现在就是你得到她的最佳机会。”

    “够了!”谢正初握紧了拳头,打断了谢崎的蛊惑,“我……”

    “崎哥!不好了!警/察来了!” 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张皇失措的闯了进来,“我们赶紧跑吧。”

    谢崎额头青筋暴起,暴怒的看向谢正初,“你敢报警!”

    他抬手就往怀里摸,鼓囊囊的组/装/枪抽到一半,就被谢正初身后沉默寡言的保镖抓腕托肘 ,拉臂背摔在了地上。

    警/察?他来之前没有报警,难道是李叔提前拆了他的信封?

    谢正初来不及再多想,捡起了地上的组/装/枪,推开门就往隔壁跑,刚才那个叫阿虎的就是走的这个方向,童凝一定就在这。

    “童凝!你有没有受伤?”

    推开门,谢正初高喊着径直冲了进屋,

    “童……”

    看着被傅宇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的童凝,谢正初脚步一顿,喉咙里顿时就像堵了块大石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他又来晚了一步。

    摸着傅宇胳膊上的伤口,童凝眼中顿时氤氲起了水雾,“一定很痛,你怎么这么傻……”

    傅宇爱怜的啄吻着童凝脸上的细小伤口,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还好你没事。”

    急促的跑步声和大门推开的声音顿时让傅宇绷紧了身体,他小心翼翼的摸向手边的电击棒,正想起身,余光就看到了一脸汗珠的谢正初。

    原来是他。

    傅宇心头一松,故做不知的抱紧了怀中的少女,深深的吻了上去。

    就算他也来救童凝了又怎么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不是他爸爸。更重要的是,童凝已经是他的了,谢正初,永远只能做晚来一步的那个人。

    听到谢正初的声音,童凝连忙推开了傅宇,挣扎着起了身。

    “谢正初,你是来救我的吗?”

    谢正初失魂落魄的攥紧了手中的枪,看着一脸得意的傅宇,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恶意,要是这个碍眼的傅宇消失就好了,只要他轻轻一动扳手,傅宇这个夹在他和童凝之间的第三者就能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谢正初心中一惊,手里的枪顿时啪嗒一声滑落在地,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勉强扯了扯嘴角。

    “你……没事就好。”

    看着他煞白的脸,童凝抿了抿唇,“谢谢你……对了,谢崎呢?他跑了吗?”

    “他被我的保镖制服了。”谢崎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警犬的叫声。

    跟着警/察一起闯进来的还有一脸焦急的傅建业,“儿子,你没事吧。”

    得知谢崎已经被移送给了司法机关,童凝失望的呼了一口气,她本来还想亲自料理这个败类的。算了,毕竟这个小世界是现代社会,在法制社会里以暴制暴不是常态,这次谢崎绑架了傅宇,傅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她还是把制裁权让给法律吧。

    傅宇和童凝被双双送上了救护车,看着躺在病床/上仍不忘拉住自己手的傅宇,童凝忍不住嗔了九乌一眼。

    “我不是说了让你看好他吗?”

    小熊猫讨好的抱紧了童凝的手指,“哎呀主人,那个伤口也是他自己划破的。我一个小熊猫,哪懂那么多科技啊?”

    童凝好笑的弹了它脑门一下,“那两个哭着喊着说有鬼的人是怎么回事?”

    九乌咧着熊猫嘴憨厚的笑了,“谁叫他们欺负主人,我这也是替主人出气!”九乌暗自拍了拍小胸脯,暗道绝不能承认它是一时无聊,忍不住找点乐子。

    看着童凝似笑非笑的脸,九乌转了转眼珠,转移了话题,“对了主人,就在刚才,傅宇的第八朵花填满了!”

    “诶,谢正初的第八朵花也填满了。可是他怎么明灭不定的啊?好奇怪啊!”

    童凝闻言收起了嘴角的笑,转眸望向虚空,仿佛冥冥之中和车外的谢崎对视了一眼。

    “谢先生,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救护车,站在仓库外的谢正初落寞的垂下了眼,“嗯,我承诺的尾款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你核对一下,还有……今天谢谢你。”

    保镖核对了账户,点了点头准备离开,然而看着依然僵立在原地的前雇主,他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警方还要留在这边收尾,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谢正初闭了闭眼睛,扯着嘴角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的。”

    “对了,” 谢正初停在车门前,面无表情的轻问道:“你刚才都看到了吧,我……我犹豫了。”

    看着背对自己的谢正初,保镖莫名有些同情,“谢先生,做我们这一行的,常年要和社会的阴暗面打交道。”

    “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如果要对一个人心底的并未实践的恶念判刑,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几个纯然无辜的人了。”

    谢正初闻言惨然一笑,“谢谢你,再见。”

    他启动了车,看着被车灯驱散的黑暗前路,他心底的阴霾却越来越浓重,爱一个人,就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她吗?

    在谢崎的蛊惑下,他动摇了,如果不是突然赶到的警/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难道真的就像谢崎说的那样,只因为相同的血液,他就注定,和谢崎是一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