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千万匹草泥马在心头呼啸而过

紫龙晴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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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现场模拟

    苗溪溪和谢飞来到苏宅,向苏睿汇报完各自调查的结果,苏睿说:“那赵建设这个案子不是一个套路,这个性质完全不同了。”

    “没有用假的120,肇事司机不是预先被设计的,所送的医院也不是预先选好的。”谢飞肯定地说。

    “病人不是死了送进去的,是真被撞伤了,江城市人民医院ICU的抢救过程也是真实的。”苗溪溪说。

    “你俩调查还原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所有的一切都说明:这个死者是被他儿子推到车轮底下的,赵建设应该是被谋杀的。”苏睿皱着眉头说。

    三个人都沉默了,人性啊,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让人心寒。为了钱,还有什么是人不能做的?

    “我看可以收网了,就从这个案子开始吧,溪溪,回去请示你们江局,逮捕并审讯赵栋、于耀辉!”苏睿下达着命令。

    “是!”苗溪溪敬礼出去了。

    “谢飞,你还要再去调查一下这两个案子。”苏睿点开电脑,调出一个文件夹说:“这是保监会会长汪泉凌同志前天给我转过来的两个案子,他说这两个案子是被肇事司机投诉特别厉害的,有一个还有目击者的联名进行投诉,投诉者说如果得不到伸张,他们会继续往上申诉,直到胜诉。”

    “投诉出现场的交警责任判定不公正是吧?”谢飞看了看保单说。

    “是的,我们查的这6起案子,还不包括这个类型,不过按这轨迹推想,他们这一伙里吸进来个把交警也不是不可能,是吧?”苏睿偏过头看着谢飞说。

    “嗯,这样总比造假风险小啊!”谢飞说。

    “不过咱也别先下定论,先别带偏见,你去仔细再查一遍,不要忽略任何微小细节,提供更丰富的证据和你冷静全新的视角,让交警大队有经验的专家来重新裁定,是怎样就怎样。”苏睿斩钉截铁地说。

    “是!”谢飞拿着打印的案子材料,出去了。

    当赵栋被带入警局,坐进审讯室的时候,还强作镇定呢。当身穿威武警察制服的苗溪溪走进来站到他面前时,他着实被这高颜值女警的威严之美震慑到了。

    他张了张嘴,又觉说什么都不合适,又闭上了,只是用脚一下下地轻踢着桌角。

    “姓名?”苗溪溪开口了。

    “赵栋。”

    “性别?”

    “男呗。”赵栋感觉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张大了嘴巴,“哈哈”笑着。

    “严肃一点!这里是警局!年龄?”苗溪溪突然大声呵斥了一句。

    “26岁。”显然是被刚刚的这声呵斥吓到了,赵栋老实了不少。

    “父亲名字?”

    “赵建设。”

    “你2013年11月8日晚上快8点的时候,用自行车载着你父亲赵建设去干什么?”苗溪溪不带任何感情的问着。

    赵栋调整了一下坐姿,镇定地说:“送他去医院。”

    “你骑到江城市西郊爱民路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苗溪溪依旧冷着脸问。

    “看到迎面开过来一辆大货车。”赵栋不紧不慢地说。

    “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开着大灯晃得我啥也看不到,我就骑歪了,被路上一个石头一搁,车子就摔倒了,我爸就摔到车底下了,就被压到了。”这段他回答的很溜,看来已经多次被询问过了,这过程已经根深蒂固烙在他脑子里了。

    “可是有人却看到你在刚越过车头的瞬间用右手把你爸爸推下了车子,造成他滚入车下被碾压。”苗溪溪冷冷地说,同时直视着他。

    “谁?谁他妈看到了?那天晚上路上连个鬼都没有,谁能看到?你是说那个司机说的吧?他妈的他哪只眼睛看到的,你让他过来,我问问!他妈的撞死人了,他的话你也信?”赵栋的脑子可一点不糊涂。

    “赵栋,请注意你的言词!”旁边的另一个男警员厉声喝道。

    赵栋白了他一眼,一副不叼你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我可不怕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的小警察,老子第一次进这地方的时候你还喝奶呢!

    苗溪溪没甩他,她招了一下手,立刻,墙上大屏幕亮了,出现一副那天事故的电脑模拟分析三维动图。

    解说是交警大队长潘刚的声音:“那天如果如骑车人所说,他靠右边行驶的时候被迎面开来的汽车晃眼后,车子斜冲到了路中间,应该是车头更靠近货车一些,坐在后座上的人应该是远离货车一些。”

    潘刚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按他说的,突然被马路上的一个石子搁到了,不管他向哪个方向怎么摔倒,都没理由只把后座上的人甩到车轮底下而他自己却安然无恙的。”

    大屏幕上是按自行车几种受力的情况来分析由此摔倒后的情形。

    然后,潘刚又说:“只有一种情况,自行车的骑车人有意把车子按前外后内的方向这样一摆动,我们知道,这个动作是切实可行的,同时再给后座上的人施以向内侧的一个外力,后座上的人才可能被甩到高高的货车车轮底下。”随着潘刚的解说,大屏幕上的电脑模拟分析图惟妙惟肖地再现着当时现场的情形。

    这可把赵栋看傻了,他一时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心想,这他妈的现在怎么还有科学论据了?但他转而一想,那当时怎么没弄出这一套吓人的东西呢?如果当时给他看这个,估计他就被吓尿了。

    现在这是谁发了什么疯了,想翻案?那怎么行?那不就要被“杀头”了吗?赵栋镇定了一下,把眼睛从大屏幕上收回来,心想,我倒是看你们怎么给我演。

    “赵栋,这是科学分析现场模拟,你还有什么话说?”苗溪溪看着他的眼睛问。

    “模拟,就不是真的啊,现场就不是这样的啊!警官同志,我们被车撞死撞伤,你们不去治那个大货车司机的罪,怎么却来找我的不是呢?我又不是傻逼,我还专门去送死不成?”赵栋的思路一直不慢。

    “你哪傻,你是太聪明了吧,你自己当然不会去送死,你是去把你爸爸弄死吧!”苗溪溪冷笑着说。

    赵栋突然急了,坐直了身子说道:“警官同志,咱政府给人定罪是要讲证据的,你可不能乱说啊!”

    “乱说什么?你从车祸发生到120到前,居然一眼都不去看躺在车下的爸爸?他是死是活你都不管?”苗溪溪厉声说道。

    “我……当时脑袋被撞傻了好吧?”赵栋的态度突然就软了下来。

    “好,那他死后你每天晚上做恶梦吧?你是内疚,吓得吧?你也怕他的鬼魂饶不了你来抓你吧?甚至你连他的照片都不敢看?哪个儿子你这样?”苗溪溪步步紧逼。

    赵栋的脸色变白了,满脑门子都是冒出来的汗,人看着也坐不住了,屁股不停地在椅子上动着。

    “这个人你认识吧?”苗溪溪拿出于耀辉的照片问。

    “不认识。”赵栋立刻否认,苗溪溪心里冷笑着想:这个人可真厉害,撒谎居然都面不改色。

    “嗯?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认不认识?”苗溪溪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盯着他问。

    “好像……认识。”赵栋抹了一把鼻涕说。

    苗溪溪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撑着桌子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好像是卖保险的。”赵栋支支吾吾地说。

    “好像?没有他,你能得那么多钱吗?”苗溪溪直起身子在审讯室里来回走动起来。

    赵栋谄媚地笑着说:“警官,我的脑子不好,这么久了,记不清了。”

    “哼,别的事情你说记不清我相信,但这件事,不可能。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吗?”苗溪溪走到赵栋面前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说。

    “不知道。”赵栋抬起头来看着苗溪溪。

    苗溪溪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他:“你这句话是真的,我相信。我可以告诉你,他就在隔壁。”

    “他怎……么了?”赵栋试探着问。

    “他已经被江城市警局正式逮捕了。”苗溪溪说道。

    “他犯了什么罪了?”赵栋还在装傻。

    “把你爸推到车轮下就是他给你出的主意吧?”苗溪溪突然提高了声音,一张俏脸也换上了一副严肃表情。

    赵栋吓得一哆嗦,然后开始用手臂不断擦流出来的鼻涕和眼泪。

    年轻的男警员站起来递给他一盒纸巾说:“你这是毒瘾犯了吧?”

    赵栋浑身爬满了虫子一样的难受样,用央求的语气说:“警官同志,能给我一支烟吗?”

    “赵栋,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苗溪溪横眉一立说:“就是这个于耀辉让你为你爸在16家保险公司买了意外伤害险吧?”

    赵栋点了点头。

    “是他告诉的你,如果你爸爸因意外死亡,你会在这16家保险公司能得到一大笔钱对吧?”苗溪溪态度强硬地说。

    “也没有……一大笔。”赵栋不停地哆嗦。

    “一百万了还不算一大笔钱吗?”苗溪溪冷笑道。

    “哪有?哪有那么多?”赵栋似乎触电了般,差点跳起来。

    “呵呵,这是我从你参保的那16家保险公司调的你爸爸这个单子理赔的具体数字,给你看看吧!”苗溪溪说完,在笔记本上操作了几下,马上,大屏幕上出来一个表,赵建设在16家保险公司的理赔数字表。

    赵栋只看了一眼最下面的总计金额:168万元,神情就有点生无可恋了。

    千万个草泥马在他心里涌动,他用脚尖恨恨地踢着桌腿,牙齿也咬得咯咯响。其实,从他一进入这个房间,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就被隐藏在房间里的十几个摄像头牢牢捕捉并输入到一台高科技电脑里,随时进行着各种科学分析,也同步远程给了在苏宅里的苏睿。

    这时候,苗溪溪佩戴的微型耳麦里响起了苏睿的声音……

    片刻后只见苗溪溪微微点了点头说:“怎么样?感觉你被别人利用了吧?你自愿做了杀人凶手,而且杀的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生身父亲。但是最后呢,大头儿却被别人拿去了,背负杀父罪名的是你,终日被负疚感折磨的是你,心灵被撕扯,灵魂被诅咒的还是你,所有的倒霉都是你,唯一的你。”

    苗溪溪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赵栋的表情变化。他的眉毛越拧越紧,攥紧了拳头。苗溪溪知道,他已经快要扛不下去了。

    于是继续说:“但是得益的赢家却是别人,怎么?你的小名是叫雷锋吗?你还不打算说出人家吗?你还打算在人家花着用你老爸的命换来的钱花天酒地的时候你替人家坐牢受罚吗?其实你说与不说,事实就在那里,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现在只是给你一个减轻惩罚的机会,这唯一的机会,你要与不要,随便你喽!”苗溪溪戏谑地看着赵栋。

    苗溪溪的尖牙利齿和反间计终于奏效了,只见赵栋把头咚咚咚地往桌子上磕,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磕,直到他的前额已经渗出了血,他还是没有停,还是更使劲地磕,直到额头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流到他的嘴里,混着他的眼泪一起流进他的心里。

    赵栋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打破了,他彻底招了。